尧山壁 放歌太行
放歌太行(序)
尧山壁
有些人以诗为业,努力多年,也写不出名堂,因为不懂诗的真谛。军旗先生很少写诗,写出来就出手不凡,是对诗有较好认识,想起几个理论问题,扯远些。
科学和艺术是矛盾的,科学不发达时,神话盛行,屈原的《天问》,李白、苏轼笔下的月亮,神秘就是魅力。谜底揭开了,月亮就是个球,荒凉死寂,再那么写就不灵光了。生产力水平和艺术生产力不成正比,十九世纪欧洲小说高峰是托尔斯泰、巴尔扎克,而当时俄国、法国工业比英国落后。西方诗的黄金时代是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,现代主义是滑坡,可是百年来总有中国人把它当时髦。
我不反对西方现代主义诗,而是反对有些人的引进方法,汉语昨天吃饭,英语是吃饭昨天。汉语我买的书,英语书我买的。直译过来,驴唇马嘴,不伦不类,居然成为一种诗体。聶绀驽抓住了一个反面教材,武汉诗人伍禾拿到了一本书,把它们目录抄下来,当作一首诗投到《现代》杂志,主编戴望舒发表时还写了一篇推荐文章。伍禾看了暴笑如雷,从此再也不信《现代》杂志及其主编的诗和诗论了。李满天当湖北省文化局长时,与伍禾同事,也亲自听到这个故事。
军旗生在石家庄郊区(现归属新华区),从小接受过诗教,了解诗史、诗经、乐府、唐诗、宋词、元曲、明清民歌,五四以来的新诗,开局很好,在古典诗词和民歌的基础上发展。
臧克家、艾青、田间、郭小川、贺敬之的诗作本来顺风顺水,突然西风横吹,巅复传统,使诗失去了国风的精神和形式,失去了高雅和尊严。散文分行,会按倒车键的都会写诗了。比较好些的,有思想没艺术,散乱的思想火花,诗的半成品。军旗聪明,看出了问题,驻足旁观,以逸待劳,风头过去,抬腿上路,又写起诗来。老头儿脱泥钱,撂下的话儿了。
2020年疫情袭来,武汉沦陷,大家隔离家中,军旗打来电话,说要写诗了,想起了诗人田间《假如我们不去打仗》。果然,接二连三传来作品,《长江之歌》、《中医出征》、《重疫克星张仲景》、《归来兮,杏林》、《诗报告,致流调工作者》……我看着看着,眼前一亮,怦然心动,竖起拇指,久违了,这才是发自内腑的诗呀。
首先,它流淌着中国传统诗的血脉,带着热乎乎湿漉漉的人民情结和爱国主义精神,高歌在大敌当前,国人在党的领导下,同仇敌忾,团结战斗。防疫就是责任,/疫情就是命令,/一声令下,/万众响应,/四面八方,/壮士出征。“给寒冬添些温暖,/让早春万紫千红,/下定决心,/不怕牺牲,/夜以继日,与恶魔斗争,”/“征衣雪白,战旗血红”/,战斗的号角,心灵的呼号,鼓舞人心,气场宏大。
王军旗的抗疫诗被很多朗诵爱好者倾情朗诵,在各报刊、各广播电视台、各网站广为传播。诗句铿锵,催人泪下。
其中诗报告《了不起啊!流调工作者》,有宋庆龄特型演员刘新星朗诵后,在社会引起强烈反响。很多流调工作者听的热泪盈眶,极大地激发了流调工作者的热情。此文先后有“今日头条”“北京头条”“金榜头条”“网易”“腾讯”“凤凰”“知乎”“艾森网”“石家庄日报”“百度”“泰安头条”“漓江诗韵”“雷锋驿站”41家新闻媒体和知名网站转载,总阅读率达到67万,一时好评如潮。
第二,传统中国诗的形式,句式整齐,节奏显明,音韵铿锵,朗朗上口,形式与内容匹配,如战士的步伐,进军的鼓点,能吟唱能朗诵。一扫流行的娘娘腔、悄悄话,靡靡之音。看着顺眼,听着痛快,符合传统诗的建筑、音乐的美感。
第三,讲究修词炼句,运用技巧,“无论生地熟地,/不分长江长城,/中华儿女一脉牵,/北斗连着天南星。”“老将杜仲,/ 槟榔奋勇,”“白头翁血书请战,/何首乌立马请缨”,巧妙地把药名、人名双关、谐音,得心应手,生动形象,增添了诗的艺术性和魅力。“四个0,四个大勋章,/我以人民的名义,/献给我们的政府,/我们的党。”“四个0四个巨型酒缸,/刚打开盖,/就使一千万人闻到酒香。”形象的比喻,丰富的联想,一唱三叹,纷至沓来,是中国古诗词的功夫。而“跳出车门,撞了满头春光,/伸出双臂,象飞鸟展开翅膀,”“花蕾攥着小拳,/在面前兴奋得摇晃,/丁香撅起小嘴,/呼出浓浓芳香”,则是新诗比喻、联想、递进、通感的综合拳。
这些作品在《石家庄日报》等报刊发表后,横空出世,应时代之需,开风气之先,赢得一片掌声。
军旗先生集杂家、玩家、收藏家、活动家于一身,聪明异常,精力过人,生性豁达,带人诚恳。读他的诗,字里行间都感到温度、亮度,光和热都出自他那颗赤子之心。几十年的人生经历,艰苦奋斗形成了他的价值观,也形成了他诗的思维,以太行山和滹沱河画了个十字,就是他心里坐标、西柏坡是坐标点,一切行为的基点,也是他诗的泉眼,走到哪里都会有发现,日月星辰,高山大川,草木虫鱼,柴米油盐。才思敏捷,出口成章,当然也不会是面面锦绣,字字珠玑,大手笔、大气象,往往也会疏于精雕细琢。诗写快了也难免有些轻描淡写,失之草率,写多了也可能参差不齐,成色不一。但以军旗先生的智力、能力,再加上一点耐力,总可以达到诗界高峰。
于2022年春月
王军旗,作家、诗人、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名誉会长。
尧山壁,当代著名作家,原河北省作家协会主席。
编辑:孔建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