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9岁伊斯特伍德还是那么带劲儿

■王金跃

老牛仔克林特·伊斯特伍德1930年出生，现在已经89岁了。耄耋老人，本该颐享天年，但他依然保持着旺盛的创作力，以平均一年一部电影的速度继续带给世界惊喜。

正在国内公映的《骡子》是伊斯特伍德执导并主演的新片，影片根据2011年轰动全美的涉毒大案改编，讲述一位破产独居的老人无意中成为贩毒集团运输毒品的“骡子”的故事。

纵观伊斯特伍德的作品，能比较清晰地看出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。早期他是一位西部片的英雄侠客，最有名的就是《荒野大镖客》《黄昏双镖客》《黄金三镖客》三部曲，他扮演的独行侠是典型的西部片英雄。此后，伊斯特伍德一直延续西部动作片的创作，直到这个类型的电影几乎失去了吸引力。1993年，他导演并主演《不可饶恕》，拿到了奥斯卡小金人，但最主要的是，他以往在西部片中呈现出来的那种豪气万丈、战天斗地的动作英雄气息已经荡然无存，这预示着他对以往电影中展现出来的英雄形象的质疑和自我消解。同时，他的创作也进入到了中期，《廊桥遗梦》《太空牛仔》等影片在现实和浪漫之间找到了一条中间之路。

2004年的《百万美元宝贝》是他创作的第三高峰期。时年74岁的伊斯特伍德开始摒弃以往作品中的浪漫主义元素，开始跟真实甚至残酷的现实世界接轨，《老爷车》《美国狙击手》《萨利机长》等都是如此，他喜欢从现实中寻找真实的题材，从平凡人身上找到闪光点，而这些人物都或多或少带着悲剧色彩和被现实生活蹂躏过。新片《骡子》讲述的是一个老男人的忏悔，但更是一部讲述尊严的电影。正是为了赢得在家人面前的尊严，给那些战友们提供资助，这个老男人才铤而走险去运送毒品。或者这样说，以往的西部影片，是用枪来打击坏人，赢得世界的尊重，但是《骡子》里，枪被金钱代替了。没有钱，一个老男人即便有回归家庭之心，也不会被家人接受。这是一部讲述一个老人被金钱异化的电影。《骡子》在北美的首映式上，伊斯特伍德专门请来了自己的家人站台，大打亲情牌。

我觉得晚年伊斯特伍德的作品中已经摒弃了浪漫元素，更多呈现出世界的真实一面。《美国狙击手》中的克里斯·凯尔曾四次前往伊拉克参战，共射杀160人，有美国“最致命的神射手”称号，但却在射击场被人枪杀，这就是现实；《萨利机长》中的机长萨利·萨伦伯格虽然拯救了一飞机人的生命，但现实中的他经济窘迫，为生活疲于奔命；《老爷车》中的老人沃尔特·科瓦尔斯基虽然手里有枪，但最终选择了“故意让流氓朝着自己开枪”的方式，让这伙人可以被法律严惩。这些作品都体现了一种对于现实世界的务实态度，他提供的解决方案不是一刀切的打打杀杀，而是一种理性的改良和对生命无常的无奈感喟。

有观众说，《骡子》讲述的是一个“老渣男”的家庭回归之路。但我个人认为，影片中的厄尔走的是一条无法回头之路，这才是影片的触目惊心之处。